但前提是,这个家臣不该是苏栖禾。
毕竟他已经在父皇面前半推半就地承认,她住在秦王府里,是自己的女人。
江寻澈当然不会允许别人觊觎他的东西,哪怕只是没有名分的、表面上的幌子。
被少年的目光对峙激出了罕有的戾气,马车启程后,他回身径直抓住女孩的肩头,将她抵在角落,禁锢在自己面前。
两人间的距离被猝然拉进,苏栖禾好像吓了一跳,面对江寻澈俯下身来的动作,呼吸急促起来,眼中带着畏怯和紧张。
眸光流转,胸前微微起伏,白皙皮肤也逐渐染上了一层桃花色。
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有多勾人。
秦王喉结上下一滑。
真的应该让苏栖禾学得乖一些,不要一心想着见其他人,有损王爷自己的声名和荣誉。
而且,自从得知有人妄想染指他的东西,骨子里的本能就始终在叫嚣着,要他给苏栖禾打上自己的烙印。
于是他抬起指尖,不由分说地擦过少女柔软的唇角。
苏栖禾睫毛簌簌颤抖,不敢轻举妄动,只能任由他轻捻丹唇,带出一点粉嫩的水光,青涩却潋滟生姿,仿佛是在诱人采撷品尝。
江寻澈呼吸一滞,瞳孔沉下来,眼底泛上一团浓郁墨色。
既然已经这样了,那么是不是做得再过分一些,也没有关系?
毕竟他同样是血气方刚的年纪,虽然不曾有过女人,但该懂得的事情也都明白。
只要不动感情,不谈那些愚蠢的真心。
单纯把她当作漂亮的玩物,换一场芙蓉帐暖、风月无边,也未尝不可。
反正作为家臣,不管他命令什么、给予什么、赏赐什么,她都得一一受着。
她本来就是他的,不是吗?
苏栖禾原本还在飞速运转大脑,思索着惹恼王爷的缘由。
可接下来,她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掐着腰,摁进了车厢的角落里。
江寻澈钳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仰起头,然后半俯下身,鼻尖相抵,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,也切断了她所有的思绪。
脑海中一片空白,恍然感觉到他嵌在自己腰侧的手温度灼灼,顷刻之间将炙热的火苗烧遍她的全身。
她仓促抬眸,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睛,视线纠缠之间,只觉神魂都被吸了进去,动弹不得,只能任由他一点点靠近和摆布。
突然眼前一黑,是江寻澈抬起手,遮住了她的眼睛。
紧接着,他欺身下来,吻上了她的唇。
车内的温度再次上升,来势汹汹的吻如疾风骤雨。
独属于江寻澈的气息侵入她的身体,纠缠占有,攻城掠地。
她几乎无法呼吸,唇边泻出两声呜咽,像一只缺水而濒死的鱼。
徒劳地试图抬手挣扎,又被反剪住胳膊,掐在手腕那抹还没消去的伤口之间,力度完全没有控制,顿时留下了新鲜的红痕。
视线被剥夺放大了感官,而江寻澈切断了她与外界的所有联系,只保留他自己的触碰。
他的唇角,他扶在她腰侧的手,他的呼吸和温度。
苏栖禾只觉脑内炸开漫天烟花,被眼前人步步紧逼,被迫攀附上他的肩膀,仰着脸迎合他逐渐深入的索取。
色授魂与,一时失神。
沉沦渐深,江寻澈的手顺着不盈一握的纤腰游走,隔着轻纱单衣勾勒出少女玲珑窈窕的曲线。
他吻着她的脸侧,灼灼呼吸洒在白皙颈项间,像一场从身到心的侵略。
而宣告胜利的是少女唇间泻出的一声娇柔无力的嘤咛。
蒙住眼睛的手放开时,女孩的眸子早已湿润,盈满不堪重负的泪水。
而他的气息也早就不稳,指尖流连在娇嫩皮肤,带出一串红云。
扯开她的领口之前,他最后再抬起头瞥了一眼,好像突然生出几分郑重,想要确认什么。
苏栖禾发丝半散,衣襟也有些凌乱,微微喘着,但眼神却依旧清澈不染。
见殿下的动作停顿了,她在混沌迷离中,完全是下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。
恍惚又是十岁那年那只白净柔软的小兔子。
江寻澈呼吸一滞,只觉全身肌肉都在绷紧。
下一刻,他单手将女孩死死禁锢在面前,另一只手落在她前襟,牵住那条红色的衣带,轻轻一抽。
衣领敞开,突然的冷意让苏栖禾颤抖了一下。
王爷正要采取下一步动作,突然周身一晃,发现是他们所乘的马车停住了,从窗户看去,外面是熟悉的皇宫红墙。
南风的声音从车厢前面响起,带着几分尴尬:“殿下,宫中传来消息,太子殿下带着梅兰臣学士一起求见圣上,要求与您当面对峙。”
“我们已经努力拖延过,但太子坚持要见”
事实上小伙子已经让车夫绕着皇城兜了半天圈子了,看里面实在没有停止的迹象,才不得不硬生生出口打断,孤注一掷。
毕竟事关夺嫡,如果因为他的原因导致耽搁了王爷的大事,可能就不只是罚俸半年加挨五鞭子就能解决的了。
他总得学会自保。
随侍的喊声立竿见影地搅散了角落里的旖旎,苏栖禾的神智逐渐回笼,猛地睁大了眼睛。
而王爷单手撑在女孩身前,抿了抿唇。
是了,他今天进宫,最初的目的就是给江翊泽找麻烦。
估计他前脚出了皇城,后脚兄长就要想办法反击。
原本他该回到王府准备的,谁知先跑到玉安书院,接下来又发生了这一串事情,几乎将太子殿下抛在了脑后。
实在不该。
再这样下去,他真要因为这个女孩而误事了。
江寻澈松开了对苏栖禾的桎梏,后退两步,轻轻吸了一口气,平复呼吸的同时,眼神也逐渐降了温。
现在的当务之急肯定是进宫。
可当王爷理好自己的衣服,马上要转身下车时,突然鬼使神差地回头,看向角落里那个方才还在自己怀里,现在又被不假思索抛下的的女孩。
她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,大概是被折腾得太久,已经精疲力竭,以至于半分情绪都无法掩藏。
她仰望他的眼神里,情意清澈如水,昭然若揭。
此刻眼尾微垂,带着几分失落和自我怀疑,仿佛是在轻声呜咽:你是不是又要丢下我了,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。
对这些琐碎的儿女情长,他本该不屑一顾,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。
可不知是否是方才的温存余韵还没散去,江寻澈回过身,摸了摸她的脸。
他完全没有意识到,自己的语气几乎算得上温柔。
“在这里等着,别动。”
第19章对峙
◎他的第一次失态。◎
苏栖禾用手环住双腿,将自己蜷成一团,缩在角落里。
周身热度还没散尽,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落在手臂的皮肤上,依旧灼热氤氲,勾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羞怯。
在被命令上车之前,她所想出最坏的结果,也无非是江寻澈觉得她无用,将她逐出王府。
而方才那一连串的行为,是她不曾想、也不敢想的。
事到如今,她已经可以承认,自己对那位高高在上的殿下有几分真情实感的喜欢。
就像喜欢天边渺远的月亮。
虽然遥不可及,凉薄无情,但她依旧夜夜抬眸仰望,祈盼那如水的光华能有片刻照在自己身上。
但是,月亮怎么会突然落在她面前、抵在她唇上呢?
江寻澈到底是怎么想的呢?
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书院门外,当街命令她上车,然后将她禁锢在怀里,欺身下来,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大概是为了发泄吧。
毕竟,进王府的第一天李嬷嬷就告诉过她,秦王殿下没有侍奉的姬妾,枕畔也从不留人。
所以他一时兴起,决定找她泄欲,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。
苏栖禾低下头,眼泪溢出眼眶,一路划过红晕未褪的脸颊,落进被扯开的领口里。
她并不想被当作宣泄的工具。
不仅是因为天生的清白傲骨,更是因为这让她想起自己父亲怀里搂过的那些女人:浓妆艳抹,善于调笑,依靠别人的欲念而生存,破坏别人的家庭。
她发自内心地害怕那些人。
但除了这种可能性极大的推测,只剩下了一种解释,就是江寻澈也喜欢她。
她将脑袋埋得更低,心想这实在僭越得过分,怎么可能啊
思前想后,越想越觉得难受,虽然是一堆缠绕的线团堵在胸口,但每一根线的末端都通向失落和伤感。
现在她被他留在这里,一时半会不会回来,所以她大概可以哭一阵子,而不用害怕被殿下讨厌。
泪水像被割断的珠子,随着低头的动作而沾湿了衣服,晕开透明的轻纱,紧贴着皮肤,时间久了就渗几分凉意,丝丝缕缕弥漫进骨髓,与体内的热度碰撞,水火难容,非常难受。
回府之后大概又要头晕许久,但这一次不能再奢求王爷会赏药给她。
江寻澈走之前曾说留在这里别动,所以她只能狼狈地缩在角落里,看窗外从正午逐渐迈入黄昏。
暮色四合,阴影在一点点侵占车内的空间,但离皓月升空还有很久。
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?